一觚浊酒尽余欢,今宵别梦寒。

Do it Again (Niklaus x Rebekah, 兄妹向)

  • 写于S1E17后

  • 私设如山


Given the chance, I'd do it again.


他的妹妹用不着去借女巫的匕首,用七个字就可以徒手剖开他的胸腔,掏出那颗正在抽动的心脏。

多年后他依旧能够轻而易举地回想起那一瞬间的感受。暴怒在头脑轰鸣,痛楚在喉头涌动,像岩浆一样沸腾翻滚,却又令他从头到脚都像没入冰海一般,寒意沿着脊柱蹿起。

Niklaus的脾气向来雷霆万钧。他暴躁易怒、偏执成狂,暴君、刽子手、反社会——哪怕是最不吝以温柔善意来看待他的Elijah也不会否认这一点。始祖三兄妹最热衷于神仙打架,没完没了的争执、痛斥,来来回回密谋斗狠。旁人避之不及,唯恐卷入附带性伤害——反正到了最后,他们仍然会以拥抱接纳彼此,拧成一团守望互助。

但那一次是不同的。Elijah不知道,Rebekah不知道,甚至连Niklaus自己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。直到年复一年,本该愈合的伤口依旧时不时地刺痛他,像一根荆棘——或者一枚白橡木刺,烂在他心口,迁延不愈。

“I'd do it again!”

他仍然记得墓园中Rebekah那一刻的模样,嘴唇紧绷到微微颤抖,苍白的脸被狂怒的神色席卷,那双灰蓝色的眼睛——也曾以充满戏谑和温柔笑意的目光望过他的眼睛——燃烧着暴戾的火焰。

那并不是盛怒之下口不择言。Rebekah说的是真心话,他刚一对上她的视线就立刻明白了这一点。也正是那一瞬间,他失控扑上去,狠狠勒住她的咽喉。


“噩梦?”Rebekah倚在Niklaus的房门边,歪着头打量他,右手漫不经心地摇晃着一杯鸡尾酒。

Niklaus挂上了一个嘲弄的假笑:“Like you care.”

早先他们又为某些琐碎蠢事争执了一番。由头太愚蠢了,以至于他一时间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。

她没接话,抿了一口酒,Niklaus注视着她杯中的橄榄浮浮沉沉。酒精对于吸血鬼来说毫无意义,琴酒朗姆伏特加,都像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。他们喝酒只是一种习惯和消遣,一种对前生旧习的模仿,只有鲜血才能挑动味蕾,刺激神经。但Rebekah却很会调酒,仿佛她还完美保留着作为人类的感官似的。

“只是好奇,”她咧着嘴笑,眼睛里闪动着促狭的亮光,“有什么东西竟然能让我无所畏惧的哥哥在睡梦里尖叫?”

她把重音咬在“哥哥”上,将这个词说得甜蜜无比,又充满十足的取笑意味。


人尽皆知Niklaus是Mikaelson家最难搞的那个,却没多少人知道,只要Rebekah想,她一样是个油盐不进、能制造无穷麻烦的刺儿头。如鲠在喉,如芒在背,难以拔除。

“我真不明白你瞧上她什么。”有一次Niklaus对Marcellus说。Rebekah刚刚冲他发了一通脾气,大吼大叫,冷嘲热讽,连带殃及了一句话没说对的Marcellus。

但被无辜迁怒的男人一点也不在意。他注视着Rebekah大步离开的背影,脸上浮现一个纵容的微笑,卧蚕弯成了两枚月牙。无可救药的恋爱中的傻瓜。

“千万别告诉Rebekah我这么说,”Marcellus笑着说,“她大概不肯承认——你大概也不肯承认。可她实际上真的很像你。”

Niklaus闻言挑起了眉毛:“Whoa,真是新鲜的说法。看来爱情确实令人盲目。”


Marcellus说错了,他想。

Niklaus一直都知道,比起Elijah、Kol或者Finn,Rebekah更像他,尽管他们只分享一半血缘。而在心底深深深处,他不仅很愿意承认,还隐约为此感到高兴。

在他们一时半会儿都数不清的几个世纪前,Rebekah曾经非常依赖他。那时候她还那么小,阳光一样的头发,湖水一样的眼睛,笑起来唇边会旋出两个酒窝,是这个世界上最甜蜜可爱的小东西。无数个电闪雷鸣的雨夜,她只有在他的陪伴下才肯入睡。

“Nik,不许走!”她总是惊慌失措地大叫,哪怕Niklaus根本还没离开她的视线。他们必须互相偎依,十指紧扣,才能对抗帐篷外潜伏在黑暗深处的未知恐惧。然后Niklaus会给她讲一个睡前故事,而她眨巴着眼睛,问一些傻乎乎的问题。眼皮渐渐沉下去,他们在半梦半醒间交换着自己也听不清的胡话。

Niklaus曾经有那么多故事可以讲给她听。他喜爱文学、音乐、艺术,一切美好的、明亮的东西。

命运的力量摧枯拉朽,经年累月的折磨和痛苦终于杀死了那个贴心而柔软的孩子,造就了现在这个狂暴冷血的怪物。而在这个过程里,他的小妹妹也逐渐脱去往日的影子,变得越来越冲动、顽固、易怒、狠戾。

他们是如此同调地一起成长着。

他们始终在一起。哪怕是在那些互相憎恶、各走各路的岁月里。


“来嘛,喝一口。”Rebekah盘腿坐到他的床沿上,将玻璃杯递到他唇边,语气里带着一点哄骗似的意味。

这是一种请求和解的暗示,Niklaus已经在无休无止的循环中领悟到了它。近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保持得不错,至少已经好几年没有将匕首插进彼此的胸膛,再将对方塞入棺木。

于是他接过杯子抿了一口。

“白开水。”他干巴巴地说。

Rebekah大笑起来。她伸手捧住他的头,用大拇指按压着Niklaus的太阳穴,力道恰恰好的温柔和坚定。

“相信我,会好的。”她说着倾身向前,在她哥哥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充满安抚意味的吻,“晚安,Nik。”

以一个吸血鬼的标准来说,她的嘴唇实在太过温暖。

Niklaus在她离开之前攥住了她的手腕。


"Do it again." 他低语,听不出是命令还是请求。

在漫长而坎坷的永生里,Niklaus任意妄为、刀枪不入,从不允许自己流露哪怕一星半点的软弱。可是此时此刻,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在乎。
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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